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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学”和“新闻学”究竟是干什么的?

如果你恰好是“新闻学”或“传播学”的授课老师、听课学生、研究者甚至爱好者(世上有这么无聊的爱好吗?),当别人问你:“传播学/新闻学是干什么的?”你将如何作答?

前两年在这个圈子里,围绕这个问题有场著名的论战发生。论战双方都是名人:李希光和潘忠党。

2007年底,刊登在《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 05期上的赵心树(美国北卡罗来纳大学)的长文,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并尝试回答它。我觉得它是我读过的、用中文写作的论文里对此问题阐述得最清楚的一篇文章。强烈推荐。

文章名为:《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命名、使命及构成——与李希光、潘忠党商榷》(Names, Missions and Constitution of Journalism and Mass Communication—A Discussion with LI Xi-guang and PAN Zhong-dang)。鉴于在web上目前很不容易找到它,到这里下载它吧。

赵心树提到的“传播学”与“新闻学”在中文中的“二名三意”,确实存在。他做的“广义/狭义”、“基础/应用”划分,也有合理性。反复的论述和举例,虽然有重复累冗之嫌,但却确实陈述清晰。用一系列的数学公式来说明道理,新颖而富启发性。而他处理这种棘手的学术争端的态度、写作的方式,以及发表前将文章呈送涉及争论的双方寻求反馈的操作过程,都给这场论战提供了好看的结尾。希望今后多一些这样理性和宽容的学术辩论,而不是前一阵子在另一个学科中传出的那些斯文扫地的辱骂争吵。

只是,文章尽管面世,争论也已偃旗息鼓,但学术圈子内的分歧和冲突,基本立场之不同,怕是没那样容易走向“求同存异”之道路。

赵文中提到的学科建设解决方案,见原文中的两张图。你的观点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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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读书日之人民日报社看书去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

直到我浑浑噩噩史无前例清早起床跟随大伙坐上大巴吃完自带早餐之鸡蛋窝窝头苹果途经巨大恐怖鸟窝和晦暗不明水立方随后睡一小觉被告知人民日报社已到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天这么多未来的人才济济一堂来参观人民日报社究竟有何特殊意义。但随后看到了同在门口下车的范爷爷的亲切脸庞,然后被发了一张小纸片,上面点明我们是在“世界读书日”来人民日报社的图书馆参观。

图书馆在一个旧旧的小楼里,水泥的楼道,油漆的厕所大门,白色的墙,不算醒目的窗户,似乎走入20年前。里面工作人员已经精心布置好陈列架,笑脸相迎。

同志们涌到一旁去看非常珍贵的老报纸,特别是解放前的地区性党报。我在另一侧发现了王若水的薄薄小书《在哲学战线上》。最近读的一本叫《马克思主义与自由》的书上有他撰写的前言,引起我对他的兴趣,于是就地翻阅起来,看完他著名的有争议的“板凳的哲学”。同时也看到了人民日报发展史上一些领导人的照片与八卦。

突然一角闪光灯大作,我也趋前全程观摩范爷爷写出漂亮的题词来,看他手中毛笔微微顿挫转折,心中十分羡慕。

之后开始瞎看。

先看到一本民国时期出版的英文国内名人录,厚重的封皮,每页当头一位人物的大照片,基本都穿着辉煌的军服,约莫是军阀之流,我都不甚了了,下面是简单的英文介绍。有趣的是,英文介绍的开头,千篇一律是“His excellency of XXX”,比如“His excellency of Dr. Sun Yat-sen”,大约可以翻译作“伟大的孙逸仙(中山)博士”了。

然后看到在中国新闻史上十分珍贵的《点石斋画报》。在人民日报社存的这一套乃是最完整的一部。

点石斋画报珍本

我比较无稽,乐于在严肃的历史中找寻富有时代气息的八卦,于是很自然注意到一本翻开的书的封二,居然是一个美人做的香烟广告——美哉绞盘牌。名字听上去很像蚊香,但人家确实是香烟,因为商品上明确写着:navy cut ciggarette。美人旁边一只叭儿狗,美人周围被画了一个圈,用曲线引向其他地方,非常有传统特色。记得田晓菲曾说过,在古代小说的插图中,这种画法一般用来表示一个人的梦境,亲切而特别。

香烟广告

我也很无稽地留意到一份蒋统时期的报纸,名叫《真理晚报》,报头下面就是涂脸油广告——冷面蜜,“夏季用的唯一美容剂”,左边是茶庄广告,请你来品新到茉莉茶,右边请你到一个银号去存钱。头条新闻是“国家大政除旧布新”。怎么读,都觉得有趣得很。

真理晚报

新闻学经典

当我看到这泛黄的两本著作时,不由肃然起敬起来。分别是戈公振和徐宝璜的《新闻学》。

写这篇blog时,搜索了一下“世界读书日”的来历,好奇为啥和我们建院在同一天。据网易介绍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选择4月23日的灵感来自于一个美丽的传说。4月23日是西班牙文豪塞万提斯的忌日,也是加泰罗尼亚地区大众节日“圣乔治节”。实际上, 同一天也是莎士比亚出生和去世的纪念日,又是美国作家纳博科夫、法国作家莫里斯·德鲁昂、冰岛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拉克斯内斯等多位文学家的生日,所以这一天 成为全球性图书日看来“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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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新闻与传播学核心期刊的水准

上周翻看了一些国内新闻与传播学核心期刊,主要是近几个月的。没有细读,大致浏览了一番。很自然地,会去看那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不看则已,一看欲倒。

期刊们看起来还挺时髦。今年许多期刊目录里头,关于“博客”、“维客”、“播客”、“RSS”的文章赫然在列。但翻开一读,令人失望。

此类文章大部分属于东拼西凑+一知半解+陈词滥调+牵强附会。例如,关于“博客”的文章,开头照例都是有一段对“博客”的定义和介绍的,照例都是从最常见到的文章里东拼西凑抄来的,照例都是我在2003年就已经读过N遍的断章取义的词句……对于“博客”的认识,大致停留在“网上写日记”的基本水平上,有一篇文章的主要贡献就是对比了“博客中国网”和“中国博客网”的不同,并得出“博客中国”专栏作者牛人多且全等结论,想必方董要窃喜了——绑架名人的苦心果然不白费啊,“学者”们都被唬住啦。

又或者RSS的文章,在至少两三本期刊里看到了,但基本停留于介绍——介绍本不是坏事,但是完全没有自己理解和观点的抄袭性介绍呢?当我读完一本学术期刊的这样一篇介绍文章后,甚至不如自己上网搜索十分钟得来的信息有价值时,这样的“学术期刊”的水准,应该得到我们怎样的评价?

还有许多起码的常识性错误,比如提到podcasting时,说它是源于“苹果公司的mp3播放机i-tune”云云——i-tune是软件,ipod才是硬件吧?

总的来看,读完两年以来所有新闻传播学期刊上的所有关于“博客”的文章,不如我自己进行blog写作和阅读一周内得到的收获大;看完其中所有关于“播客”的文章,不如上hopesome的“播客宝典”看半小时来得清楚明白、翔实生动。在web2.0的时代里,技术精英和早期用户们为正在发生的技术变革激动不已,争执着它们应该如何被应用、被看待,将如何影响个人与社会,但所谓的传播学专家学者们却远远地站在波浪不及的岸边,从风里分辨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字句,辅以想象和成见,作为自己的“成果”;或者依旧摆出领导作报告的口吻,通篇“应该如何如何”、“希望怎样怎样”、“为构建和谐社会发挥自己的作用”、“避免负面影响”……

这就是我国的新闻传播学期刊?这就是我国的新媒体研究现状?一面是学术界对于学术成就的评价以发表论文数量为重要尺度,师生统统投入追求paper的潮流;一面是低质量的文章充斥版面,作者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真为之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