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年轻的白领不无得意地把自己裹进笔挺风衣,意气风发地走在上班路上。

走出地铁站,黑色柏油路面和白色油漆画的线一直伸向远方,洒下一地细小狭长的黄叶。一辆车悄无声息地滑过,卷动满地黄叶,仿佛电影中场景。

一个女孩骑车从身边经过,外套后背上用漫画笔触描绘着同一只猫的两副面孔,一个可爱一个狰狞,下面的英文是: ANGEL OR DEVIL。她轻巧地转了个弯,消失在车流中。

昨天晚上,一个法国老帅哥让·雅尔在午门和正阳门演奏了他的电子音乐,拉开“法国文化年”序幕。

再往前两天,雅克·德里达,解构主义之父在巴黎辞世。

昨天翻书,看到诗人于坚在其文《棕皮手记》里写到的,大意是说我们的记忆选择那些对宏大叙事来说“有意义”的生活,而那些属于纯粹个人的琐碎历史和回忆则被抹除,仿佛不存在;生活的无聊便在于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过这样“有意义”的生活;张爱玲或者普鲁斯特的独特,恰在于他们在大时代浪花中仍能保持独特的眼睛和心灵,来书写那些无意义的时光瞬间。

或有道理。

回想一年或者十年,我或者记得香港回归,记得申奥和冲击世界杯成功,记得非典,然而又记得多少个人生活的瞬间?你记得曾居住过十年的老屋里的小摆设或墙上的斑痕吗?

这样的记忆早已经被各种压力和诱惑淘汰,因为你无法说出它的“用途”或“价值”。

我想于坚说话的本意和我读出的意思,都并非要做事无巨细刻入脑中的人,那就像博尔赫斯曾在一个短篇里描述的那个记忆力天才一样痛苦。

我向来不了解诗人,也不喜欢诗人,但至少在他的这个小段落里有所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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