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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今天很暧昧

本月最不成功营销案例之一，大约是旁氏化妆品花600万请汤唯拍的那支电视广告——才播几天，便被各电视台纷纷撤下。向电视台买广告时段的钱，会被退回还是当作“不可抗力”之结果而不退回？这有待业内人士来给我讲讲。但至少，请汤唯和拍广告的钱，基本算是打水漂了。

不仅如此，据说汤唯还被广电总局全面封杀了。 据说，各电视台接上级密令，不得以任何形式宣传报道汤唯。据说，在tudou.com或者youku.com搜索“色戒”或“色 戒”都没有任何相关视频。据说，汤唯的经理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据说，旁氏化妆品公司不知道为什么（以上“据说”二字后面的都是流言，爱信不信，下同）。

不必据说，广电总局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个了不起的部门永远不缺乏公布禁令的勇气，这次没有官方公布，要么领导觉得这是小事；要么是因为同志们很难找出一条好看的理由。

其实说了你也不会懂，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被管理者难以预测管理者的行为。最近有观众投诉张柏芝代理的洗液广告，理由是她被冠希·陈拍了人体照，再播她的广告危害儿童与社会，你猜这则广告会停播吗？恒源祥的广告恐怖主义被很多人批评为“恶俗”，它会被禁播吗？《苹果·迷失北京》、《颐和园》被明令禁止了，《色·戒》会被明禁吗？

Yes or No，你都不要惊奇，这又不是真心话大冒险。暧昧，是管理艺术之巅峰。 带三个表的王小峰前些天严重鄙视了分级制，他的大概意思是：有了明确清楚的分级制度，管理部门还怎么隔三岔五乱来？要是分级制度都能整得那么清楚严肃了，那中国的法制水准估计也不再允许老百姓们随便乱来，下载盗版音像了。这样官不爱民不爱的政策，现在肯定成不了事。

于是大家伙就继续暧昧着。暧昧，是一种欲说还羞欲罢不能剪不断理还乱不足为外人道却引人遐想的关系。但关系的双方是否都感到享受呢？

刚从视频新规风波中惊魂初定的土豆网，据说，接到了CCTV抛来的奥运合作绣球；据说，报道激怒奥组委，合作要泡汤；又据说，这是因为国家广电总局向上海市广电局下达了名为《处罚土豆网违规从事互联网视听服务的关停令》；再据说，土豆网否认收到关停整改通知；还据说，CCTV否认抛过绣球；以及据说，网易的“据说贴”已经删掉而搜狐的“据说贴”还健在……

据说，又拍网被拍了张黄牌，原因是杭州严打网络色情，在该网站找出20多张“不雅照”，暴露出该网站问题大大的有：“先审后发制度没有落到实处，需要加强”、“对于图片审核把握不到位”，没有掌握人体艺术和过分暴露的区别。

据说，百度被某协会严重警告，只得公开道歉。原因是在“艳照门”事件中表现不力，没有积极删除和过滤信息。

据说，有几个IT民工涉嫌上传28张冠希·陈拍的照片到手机网站，可能会被判10年；据说，浏览艳照也违法，发现这类照片时，最关键就是，千万不要动。

据说，南都周刊记者石扉客报道，52岁摄影记者王力利拍摄了一张区长低着头做报告的照片，发表在其供职的《通州时讯》上，被定性为“图片新闻出现导 向性偏差，政治影响极其不好，是一起政治事故”，他本人也因此被报社辞退。据说，《南都周刊》自己网站的电子版，及其新浪blog上的文章，都被删除了 （暂时还有搜索引擎快照为证）。

据说，去年有个彭水诗案，群发短信诽谤领导的百姓坐牢了。又据说，今年有个县长派地方公安上北京拘捕记者来着，后来没成，还挨了批评作了检讨，再后来，那个记者所在杂志社的领导换人了。

据说，从中国大陆有无数境外网站访问不了；据说，有个神仙叫GFW；又据说，中国从来没有屏蔽任何境外网站，中国公民可以自由使用互联网。

你觉得草根平民们真能享受暧昧吗？那你真的很傻很天真呢！

暧昧就是今天让你来玩游戏明天就让你滚蛋。暧昧就是想严打就严厉打击了，想开放就宽大处理了。 暧昧就是说你暴露你就不雅了，说你人体你就艺术了。暧昧就是千万人都干过的事说你违法你就违法了。暧昧就是让网站删文就得删了，没有任何借口。暧昧就是说你导向偏差你就政治事故了。暧昧就是说你诽谤你就坐牢了。暧昧就是明明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儿，说不存在就不存在了。暧昧就是有朝一日风向一变，任何人都不用为过去的任何事负责，因为一切都是“体制”的罪过。

暧昧很好很强大，可是有你什么好事儿。如果脑残指数还不算太高，推荐读读秦晖关于“天平与尺蠖”的论述，没有“权责对应”的支点，“尺蠖效应”正是暧昧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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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今天很暧昧” 》 有 13 条评论

  2. 连看了几篇maomy兄有关广电的评论大作，极为同意您的观点。广电总局好像是一只活在19世纪的怪兽，半睡半醒的，高兴的时候就吼两声，吓死一堆人,,,,,,,,,在怪兽脚下闪躲求生存的中国电视电影媒体人，什么时候才有出头的一天呢？我在大年初一就”视频国资令”在新浪博客发表了一篇自己的观察心得，不到24小时就给删除了，看来这只怪兽的魔掌伸得很远。很下面这篇心得报告供大伙们参考：

    视频国资令的松绑,,,,,,是福不是祸？

    (2008-02-07 黄浦三号 大年初一发表一天不到就被新浪博客删除的文章)

    大过年忙活中找了个空档上网看了一下新闻，看到总书记胡锦涛脱下大衣和执行任务的官兵一同搬运救灾物资的照片，实实在在的呈现出国家领导人亲民爱民的身体力行，不再只有摆官架子训话、开会、颁奖的官样文章,,,,,,,令我想到了台湾戒严时期的国民党政府就是这样子的，亲民爱民的蒋经国每到周末就下乡和人民混在一起,,,,,,,,现在看到胡锦涛和温家宝这样子的国家领导人，就觉得这个国家的民主前途是大有希望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全国政府机关的主管们要好好体察国家领导改革开放、亲民爱民的理念，不要再搞一些背道而驰的老八股文章了。最近在行业里闹得风风雨雨的”视频网站国资令”就是一个老八股文章的最佳代表。去年年底这个一刀切的”行政命令”搞得行业里人心惶惶，已经投入大把美钞到土豆、优酷,,,,,等身上的VC们更是如天崩地裂，不知如何是好。

    昨天看了Donews上《华尔街日报》报道”视频监管松动土豆优酷受益”，不禁要大笑这些老美记者还是比较乐观天真的。说真的对这些已经拿到风投美钞的土豆优酷CEO们，目前最大的麻烦是如何说服上个月饱受”视频国资令”连夜噩梦惊吓 (英语shock可能更贴切些) 的VC经理们再掏出更多的美钞，让他们当粮草再继续烧下去，而不是像无头苍蝇般赶着去办理许可证。现在看起来，中国视频网站的商业模式要能达到盈利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光是赚眼球已经对华尔街投资人没有说服力了，两年内上市只能说是痴人说梦话。

    广电总局里那些跑堂的年轻官员哪个弄不清楚，国内像样点的视频网站都是背靠VC大把美钞在支撑着，出台一个”视频国资令”先把那些VC吓个半死，后来看到街市上反映不佳，再朝令夕改来个松绑，让现有的视频网站生死一线间，VC的后续资金不再大把投入，那么这些网站只能把粮草烧完了等死。嘿嘿,,,,,,我没有杀伯仁啊!! 这些视频网站完蛋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MD真高招啊!!

    我们可以想象2008年底中国的网络视频市场，耗尽粮草的土豆优酷们一家接一家关门倒店，笑到最后的只有国有的CCTV.COM、SMG.COM、上海热线、互联星空这些广电和电信拥有的宽带门户，也许还有一些最近才冒出来的科技新秀，什么挂靠国资的联播网,,,,,,,,,,当然，还有那些原来最早就存在的草根色情视频网站，和地下化的BT视频下载协作网络，他们是任谁都打压不了的，土豆优酷们原来占用上百个G的干线带宽腾空出来了，BT驴儿们只会更爽更快乐。

    看来现在我们得佩服的行业人物是MySee网的CEO郭涛，他能当机立断决定关门大吉，绝非等闲之辈，将来必能另有宏图大展。其他视频网站的CEO没有这种担当，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不把VC的美钞烧完不死心，拖死狗只能算是狗熊，绝非英雄好汉。面对一个可以朝令夕改的史前怪兽主管机关 (大家都很清楚，这个怪兽不但是球场上的裁判，也是跟你比赛对手球员的爷爷)，今天可以松绑你，明天就不能再把你勒死吗？现在不赶快把公司关门结算，把没烧掉的美钞还给投资人，你们以后想要东山再起恐怕就没机会了。

    有参与投资国内视频网站的VC经理们，最好能找James McGregor (道琼斯中国前CEO) 咨询一下，这个《十亿消费者》的作者可以告诉你当年他是怎么对抗新华社的打压的，不过他这段经验可能不是目前视频网站困境的解药，因为人家道琼斯和路透社的信息是对中国金融、经济发展有利的，我们这些视频网站除了很黄很暴力的内容外，能对国家有什么利益？不过McGregor也是曾参与中国互联网企业发展的第一批老外，搜狐到NASDAQ上市的时候他还是公司的董事，anyway,,,,,,,他肯定可以给你很多经验之谈的。

    最后，让我们来研究一下这次”视频国资令”的出台幕后背景。根据我过去10年来对大陆广电和电信产业发展的冷眼观察，有一个几乎每次都可以应证的心得，就是每次在一些突兀出台的行政命令和行业国家标准的制定后面，都有某些利益集团的魅影在那里出没，阴魂不散,,,,,,,,下面就是一些比较显著的例子:

    拖了很久的地面无线数字电视国家标准 (几个利益集团多年混战结果搞出一套世界仅有的双系统标准,,,,,,,)
    2002年广电总局要求数字电视条件接收系统认证，搞许可制 (利益集团无功而返，最后不了了之)
    WAPI无线网络国家标准 (被老外称为伪造的中国无线通讯协议，已经没戏了)
    EVD高清视频光盘 (看来到最后还是搞不起来,,,,,)
    现在的手机电视国家标准 (广电硬上CMMB,,,,,,,,老美的多媒体广播卫星要来攻占我们中国市场啦! 有时间再博文述之,,,,,,)
    IPv9十进制网络协议 (瞎搞胡搞,,,,,,2008年最新笑话)

    这些行政恶搞基本上都是一些懂点技术的主管机关中层干部，联合外面的企业老板(大部分是民企)，糊弄过自己单位的领导搞出来的名堂，所以朝令夕改也就不足为奇了。”视频国资令”真的有必要出台吗？只要原有的规章真能好好执行，就能打黄打盗版，出台这个”视频国资令”就能阻绝很黄很暴力 (pirates都是很暴力的) 了吗？我们还没搞清楚”视频国资令”是哪个利益集团在后面搞鬼使坏，也许行业里一些最新登台的家伙就是你要注意的对象,,,,,,, anyway 土豆优酷们你们一路走好，我们年底再见分晓。

    (如果您有朋友在视频网站干活的，麻烦把这篇文章转发给他们参考一下,,,,,,,,,新年的祈福!!)

  8. 已读完。您的观点主要是政策的背后是某些集团利益在驱动。值得思考。可惜作为局外人，都很难得到任何证据，只能凭借对现实的观察来估计了。

  9. 看起来你的昵称像是听过Mc Hotdog之后的联想……为什么没有E，为什么没有E～

  11. […] 麦金农女士的文章所描述的事情，对中国网民来说，已经熟悉到麻木。删文封贴和谐你，那是每天都遇到；麻木以后，就只好先自我审查。可是按什么标准自我审查？中国媒体管理政策的第一关键词就是“暧昧”，而在新媒体领域中尤为暧昧；新媒体公司既然从未肩负过任何“新闻理想”或“社会责任”的历史包袱，更无需挺着腰板硬撑。“高压线现象”可以很好地描述门户、论坛和BSP们的严苛审查：假如人与高压线的危险距离是半米，为了消除潜在的风险，把禁区划到五米十米开外是很自然的事情。一面是任何轻微越界都可能遭到严厉处罚，另一面是无论怎样苛刻地审查用户也不会有什么负面后果（所有质问、不满和道德压力实际都会落在政府管理部门头上），你说这些拿着风投或已然上市的公司会如何选择？看不出奥运之后，这一切会有什么实质变化。 […]

  12. […] 在这场风波中，我国政府动辄祭出的法宝是“按照中国法律规定”、“对有害信息过滤”，因此必须遵守。但对此持反对意见的人则认为，中国的网络审查制度向来并不在法律框架内进行，而恰恰是泛政治化的、没有明确标准、不向社会民众公开的“审查机器”。这种以“暧昧”为特征的管理方式，使得在中国运营的互联网公司和媒体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并可随时被用作各种目的的工具，因此有了“那些忧伤的年轻人”，因此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在“高压线现象”的困扰下，在自己的内心就开始了自我审查——目的不是为了遵纪守法，而是要保持百分百的“政治正确”和“高度一致”，否则容易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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