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时代永不缺乏那种一句话唤起人无限遐思的大师。不论其专业领域成就如何,至少,这类人已经牢牢掐准时代的脉搏,像情场圣手懂得如何撩拨怀春少女心弦一样,教大众爱得发狂。
《三联生活周刊》041213:建筑师库哈斯说他设计的中央电视台新大楼
所有的摩天大楼都是垂直向上勃起,以显示其阳具般的威力。我向来反对男性中心主义,所以我的摩天大楼是一个单性生物,它折叠向上,然后扭转回来,插入自身,从而可以自我繁殖,生生不息。
我们的时代永不缺乏那种一句话唤起人无限遐思的大师。不论其专业领域成就如何,至少,这类人已经牢牢掐准时代的脉搏,像情场圣手懂得如何撩拨怀春少女心弦一样,教大众爱得发狂。
《三联生活周刊》041213:建筑师库哈斯说他设计的中央电视台新大楼
所有的摩天大楼都是垂直向上勃起,以显示其阳具般的威力。我向来反对男性中心主义,所以我的摩天大楼是一个单性生物,它折叠向上,然后扭转回来,插入自身,从而可以自我繁殖,生生不息。
这样的话语具有十足的幽默效果,尽管说话者那样的一本正经且中气十足,但还是让我忍俊不禁。我首先想到一种生物叫猪肉绦虫,该寄生虫雌雄同体且全身无数生殖器官,随时可盘旋缠绕,“插入自身”,从而“自我繁殖,生生不息”。可惜库哈斯未曾想到早已身体力行反对男性中心主义的猪肉绦虫,否则央视新大楼将更为精彩绝伦。
从中国到全球(这个名词或许确切来讲是指西方,尤其欧美,尤其美国)媒体,史无前例的规模庞大,数量众多,这当然是“自我繁殖,生生不息”的结果,是以不难明白为何媒体中弥漫的力比多也是史无前例的浓重。窥淫者找到同好,暴露癖成为英雄。白天,听到看到的“性闻”令人们倍感自由,公开谈论“性事”则是他们具有勇气和力量的证明。夜晚,他们却开始焦虑,焦虑自己在性上的不达标不入时,男人不够硬,女人不够挺,等等诸如此类。
从压抑走向泛滥,从躲避走向利用。半个世纪前的麦克卢汉就已经看到并且描述,他身处的工业社会里,汽车被普遍地看作阴茎的象征,坚硬、富有力量感和速度感,同时又是子宫的象征,提供庇护和包容。时至今日,一件商品假如不被涂抹上性的色彩,似乎就不知道如何做广告了。
鲍德里亚说:“女性通过性解放被‘消费’,性解放通过女性被‘消费’。……性欲是消费社会的‘头等大事’,它从多个方面不可思议地决定着大众传播的整个意义领域。一切给人看和给人听的东西,都公然地谱上性的颤音。一切给人消费的东西都染上了性暴露癖。当然,同时,性也是给人消费的。”
而今,在我们城市里对普通居民而言毕生最大的一件消费品:房产,乃至建筑,也开始“谱上性的颤音”。而且常被冠以“革命”或“解放”之名。
其实除去春宫图,难道我们没有其他有想象力的叙事方式了吗?
比如,这种始于自身又归于自身的东西,很容易让人想到一条从自己尾巴开始吞噬起的蛇,想到莫比乌斯带或者克莱因瓶。一个没有内外之分的、只有一个面的“瓶子”,这难道不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吗?
据称,已经有人制作玻璃克莱因瓶出售,并宣称:
这难道不是无涉于性的很好广告词吗?
香港有部向粤语片致敬的电影《金装难兄难弟》。主角是从现代回到六十年代的“后现代艺术片”导演“王晶卫”,在六十年代执导了一系列没人能看懂的电影,摄影机前,几个演员面无表情如走马灯般穿梭,导演大点其头,赞道:
“好!好!极好地表现了后现代状态下,城市人的焦虑与疏离……”
某处某人问:“导演,你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导演:“……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冒冒失失问一声:“对不起,库哈斯大师,你在说什么呢?”
今日逛一个去年写论文时常去的国外游戏blog站点game girl advance,看到一篇文章‘Wholly Matrimony’,里面引用另一个作者的文章gay characters in videogames。
主要内容说的是,尽管不湿先生打压同性恋婚姻,在基于龙与地下城规则的online game The Temple of Elemental Evil里,还是出现了同性恋婚姻。Barton带着他的兄弟们到一个镇子里,遇到了一个奴隶Bertram。后者请Barton打败他的奴隶主,奖励是可以和他团队里的某位男子成婚。Barton就解救了他,然后看着两个男性欢天喜地地成亲了。
“A portrait is displayed with two men embraced, and the narrator levelly explains that you and Bertram were married and lived, as they say, happily ever after”
其实好些游戏里出现了同性恋婚姻了,例如最热门游戏the sims2(好像还没上市?)听说一些网游里允许选择男、女外的第三性。中国的网游里有没有,我不太清楚,哪位玩家给我讲讲吧。
下面这段说得也深得我心:
“Video games have long allowed players to experiment with new and often taboo identities. In online games such as Everquest, almost half of the women characters are actually men—guys who prefer to cross-dress when they play. In the ’90s, Tomb Raider and its imitators were so popular that for several years, American teenage boys played almost exclusively as buxom, wasp-waisted women. But for young men, the bulk of these games’ audience, experiencing life as an ass-kicking action chick is probably less threatening than adopting the role of a homosexual man. The new generation of gay-positive games presents an interesting test of how far role-playing can stretch. Will straight gamers want to play at being gay?”
其实类似的观点在我的毕业论文里有所涉及,
“而在MMORPG中,游戏者们普遍认为存在这样的倾向:大家对女性角色的态度更友善、积极、热心,尽管实际上选择女性角色的游戏者完全可能是男性(反之亦然)。这提供了宝贵的可能性:既给心理性别与生理性别不尽吻合的人一定性别转换的空间,也给其它人以某种程度上基于另一性别立场思考、交往、行动的尝试机会。以宽容一些的眼光来看,这是件很不错的事。但利弊仍取决于游戏者自身素质和意识,我们同样看到一些女性或男性,纯粹为了能从其它游戏者那里获得更多好处而选择女性角色,并以甜言蜜语、心存欺骗的言行举止待人,这便属于无趣亦无益的例子。”
文章里我用大约三千字篇幅对tomb raider的lara进行了基于“性别空间”的四个层面上的分析。
“性别空间”其实正是game girl advance的主人,一个女gamer,Jane提出的概念:
电脑游戏中游戏者对替身的“疏离”(Alienation)和“认同”(Identification)是一种必要的张力(Tension)——类似我曾提出的“主体/客体”的滑移。更重要的,简提出了用以分析游戏人物性别建构的新概念“性别空间”(genderspace),它有四个层面:一是围绕角色的游戏外部环境,包括游戏的推广、营销、广告,角色被如何描述,它作为符号的意义,以及各种分离于角色的游戏功能的部分。二是游戏中角色的美学(aesthetics)外观,包括角色在游戏中的长相、外表、动作、举止、声音等特征。三是游戏中角色的预设(programmatic)方面,指角色的选择、和其它人物的互动、预设的能力等出于刻板印象的限制(the encoded abilities and biases)。四是作为多人游戏环境中的替身(avatar)的角色,一种特殊范畴,即其它玩家扮演的其它角色对你的角色如何看待和对待,你又如何同其它人互动。(参见:Jane, Genderplay: Successes and Failures in Character Designs for Videogames)
而我最终想联合性别、阶级、种族等认同的分析而说明的是:
“玩具和游戏绝不是简单的娱乐开心的工具,它们的关键作用是帮助儿童决定自身和周围事物的价值,玩具娃娃尤其诱导儿童仿照它们,按照玩具娃娃的形象来想象自我。”(安·杜西尔:《染料和玩具娃娃:跨文化的芭比和差异销售规则》,罗刚、刘象愚主编:《文化研究读本》,第175页)电脑游戏同样不仅仅是游戏,尤其对于少年儿童。强调性别、阶级、种族,绝非要抹煞客观存在的差异,而是要反对以无差别的表象行不平等之事;性没有什么不对,但体现着“支配/从属”,充斥着歧视和异化的性则应当批判;阶级和种族的差异的再现也是合理的,不能容忍的是错误再现,以及为着商业利益把一些刻板化印象标签贴上各种商品再像收藏品一样把这些最浅薄的差异性兜售给游戏者。
顺便提到,这个Jane还有篇很酷的文章:Sex in Games: Rez+Vibrator,不可不看。
大意讲的是:在他俩新购买的基于PlayStation2 的游戏“Rez”中,附带了一个“入迷振荡器”(trance vibrator),是类似于力反馈手柄的游戏附件。在享受了这个“音乐射击游戏”的“壮观的视听体验”后,简突发奇想,她把控制手柄交给了男友贾斯丁,却把振荡器放在了两腿之间。在他射击通关的一个多小时中,她伴随着与音乐和视像的同步震颤律动,享受了身体上的(physical)高潮。她称这是一种“通感”(synesthesia)。而贾斯丁则说“这有点古怪,我的手指不但在控制游戏,而且还在作用于你”。简还说自己曾把其它游戏和其它力反馈设备当作自慰的辅助,并怀疑这种技术的设计目的是否就包涵此种功能。在文末她问道:“我错了吗?还有谁能为它找到更好的用途吗?”
——如果你想做一个够酷的blog,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要更大胆,更坦率,更真诚面对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对自己和世界都更加好奇。
在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之余见缝插针的更新blog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一转眼又三天过去了,辗转在事务性工作中,业余时间也难得提起精神来从事啥创造性事业。折腾着把家里的公公猫送给了别家(辛酸哪……),又带着小女猫去开了膛(可怜哪……)。自己也处于亚健康状态,不爽。
想振奋精神吗?看看国外的sex blog如何?比如这个!NaughtyAllie’s Journal……女权主义者不要骂我,呵呵,人家就是敢脱,胸部也就是够大(铺天盖地的裸女图我就不贴啦免得被咔嚓)……更重要的是,似乎谁也没把这当成多么洪水猛兽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像如今中国的从报纸到网站到电视的诸多媒体,好容易有个木mm再有个竹mm,那个欣喜若狂啊……其实最混蛋的是它们哪,吸引了多少点击率阅读率收视率,然后拿来换成广告或者投资,还要一面作道貌岸然状骂人家姑娘,一面把人家的文字和照片往自己媒体里拽,真是典型的婊子立牌坊。Shame on you啊!
所以,这篇文章让我心有戚戚焉:中国媒体,他们会不会进入您们的炒作视野?
“一个国外的Bloglist,Blog Universe上的Adult Blogs,有88个,不算多哦,Google搜索的话有更多,有892,000个之多;而Sex Blog呢,有1,950,000之多.”
另外,中国的好些媒体除了炒作之外,也比较喜欢抄袭,比如下面这篇贴在博客中国网站,原始出处凤凰网的文章:前赴后继贩卖性爱隐私,华裔应召女博客出书热爆
啊,80%以上的内容抄的是俺发在《国际先驱导报》的文章。
当然这篇凤凰网的文章还算比较诚实,因为末尾提到了国先导和我,但是它的引用却不是我所强调的核心观点。我想表达的一共有三点:
第一,我们听到她们的声音,应当感谢社会的宽容,文明的进步;第二,假如你是男人,且曾经、正在或想要饶有兴味地阅读她们的记录和表达,消费她们或其他女子的美色,或“每过6秒就会想到有关性的事情”(休·格兰特语),那么请不要轻易攻击谩骂她们更不要做令人不齿的伪君子;第三,假如你是女人,且多少对她们的生活方式有些憧憬、羡慕或者遐思,请切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选择皆有代价,更重要的是:“以上表演均为专业人员演出,观众请勿轻易模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但被强调的只有第三点。当然这就是媒体最经常干的事情啦,断章取义。
当然,我也反省自己,为什么写这篇文章?不排除自己也有就社会热点问题发表看法并以此骗取稿费的动机……但至少我尽量做的认真和负责任,尽量说一些经过自己头脑思考的观点,而不仅仅是做一条水蛭一样没有大脑的吸血者。
今天在网上看到了关于EyeToy的一则消息,是粤港热玩电子游戏瘦身,觉得挺有趣,于是搜了搜,这才发现自己孤陋寡闻落后于时代喽。EyeToy+PS2在google上有超过74,000项搜索结果,这种在2003年E3大展上大放光芒,随后走红于欧美乃至东南亚的PS2周边外设游戏,已经成为一种新趋势。
简单说来,这就是种借助usb摄像机捕捉玩家动作并实时反馈到PS2的游戏中与之互动的一种游戏形式。更多的游戏画面可以在这里找到。目前,游戏包括手脚并用的拳击打怪物、擦玻璃,以及唱卡拉OK(!),或者跳舞(跳舞机的全面升级版本啊)。该游戏号称可以让人汗流浃背,仿佛投入真的体育运动。
这种浸入式的互动无疑受到大众的热烈欢迎。第一代游戏《EYETOY:PLAY》去年7月在英国首发,立刻击败备受瞩目的《古墓丽影:暗黑天使》登上当时销量榜首。第二代的《eyetoy:Groove》今年4月将上市,相信将再掀热浪。我还不知道这东东国内有没有得卖,在台湾巴哈姆特站上售价是近2000新台币。
来自scee的这款新游戏想必会在游戏史上留下一笔。而它的出现也正可以成为我硕士学位论文中论及“身体”与游戏的关系的一小段的个案:
……
麦克卢汉认为,电子媒介是人神经中枢的延伸,电脑游戏这种媒介究竟是进一步延伸了我们的身体,还是抹煞了身体的重要性?
当然,电脑游戏目前还没有达到一些人构想的程度,可以通过直接与神经中枢相连的电脑来实现完全无身体的参与,但这种可能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问题在于我们会否这样做?目前大多数电脑游戏仅需要游戏者动用眼、耳、大脑以及手臂手腕手指,但有这样的趋势:使得游戏者使用更多身体来参与。一系列硬、软件设计,从电子枪到力反馈手柄,从跳舞毯到语音识别、捕捉玩家身体行动,无疑都在强调“身体”的更多运用。
把电脑游戏视作媒介,对上面问题的思考可以借鉴传播学者利文森(Levinson,也译作莱文森)的“人性回归”(anthropotropic)理论:存在着人为选择媒体演进方向促使其更为接近人类官能的趋势,并使得媒体空前与人类自身相协调的强劲趋势。[1]按照这一理论,电脑游戏作为一种新媒介,其出现带来许多突破,如对时空的跨越和高度互动等,但作为突破的代价牺牲了原有传播环境的平衡性和人类的一些自然性要素(身体的缺席就是重要的一例),那么接下来电脑游戏的演变,将会在保持和继续过去的延伸性突破的同时,力求获取曾经丢失的人类传播世界中的自然性要素。
在香山摇滚音乐节上我看到台下的人群配合着音乐尽情地Pogo[2],这种看似疯狂的游戏让参与者极度运用身体和强调“在场”。约翰·费斯克如果目睹此景,或许会读解出复杂的意味,例如身体暂时脱离其社会定义和控制的暴政所带来的逃避性的快感,又或集体狂欢将社会各阶级的差异都暂时悬置、并将事物都拉到身体原则的同一层面。但我觉得至少有一点不容忽视:在从传播媒介到工作方式都日渐忽视身体的地位的今天,人们总是需要一些矫枉过正的补偿,尤其是因成长和性意识觉醒而格外关注身体的青少年。在一位电脑游戏女性玩家简(Jane)及其男友贾斯丁(Justin)的关于电脑游戏的博客站点上,我读到了简在2002年10月26日写下的游戏体验。在他俩新购买的基于PlayStation2 的游戏“Rez”中,附带了一个“入迷振荡器”(trance vibrator),是类似于力反馈手柄的游戏附件。在享受了这个“音乐射击游戏”的“壮观的视听体验”后,简突发奇想,她把控制手柄交给了贾斯丁,却把振荡器放在了两腿之间。在男友射击通关的一个多小时中,她伴随着与音乐和视像的同步震颤律动,享受了身体上的(physical)高潮。她称这是一种“通感”(synesthesia)[3],而贾斯丁则说“这有点古怪,我的手指不但在控制游戏,而且还在作用于你”。简还说自己曾把其它游戏和其它力反馈设备当作自慰的辅助,并怀疑这种技术的设计目的是否就包涵此种功能。在文末她问道:“我错了吗?还有谁能为它找到更好的用途吗?”[4]她的体验和理直气壮的反问,无疑是对我们上文所提出的观点的例证。
作为青少年文化生活之重要构成的电脑游戏,其未来将会如何?一面是其数字化、网络化特性使其剥离身体,一面是媒介发展中的“人性回归”,关注张力下的轨迹将饶有兴味。
[1] [美]保罗·利文森:《软边缘:信息革命的历史与未来》,熊澄宇等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2年4月,第60~61页。[2] 一种集体的朋克舞蹈,参与者伴随快节奏音乐,在一定场地里看起来颇为疯狂地跳跃并使身体互相猛烈冲撞,气氛热烈但通常并无敌意。又被称为“body slamming(人肉冲浪)”。
[3] 关于通感,可参看来自MIT的此网页:http://web.mit.edu/synesthesia/www/synesthesia.html。
[4] Jane:Sex in Games: Rez+Vibrator(2002/10/26),http://www.gamegirladvance.com/archives/2002/10/26/sex_in_games_rezvibrator.html。
呵呵,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这样的技术很快会被应用于性方面的游戏乃至服务的。人之本性啊。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花生虽然已经是个公公了,但毕竟是新公公,内分泌什么的都还不能与时俱进,所以经常做出些与身份不相符的举动。小ki尽管也只有八个月大,但这些天开始风情万种地叫唤,塌腰撅屁股,尾巴绷得紧紧的分在一边,作《太阳报》三版女郎状。花公公如果吃饱睡足了,就会对此产生兴趣,然后扑上前去一把按住,紧咬小ki颈后。小ki随即从喉间发出暧昧的呜呜声。
我们有时抱着观摩研究的态度希望看到些什么。但花公公的举动似乎一次次证明着他还是处男。他似乎完全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该干什么,只知道咬着骑着。据目测,尽管小ki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却始终得不到公公宠幸。
拿手一指咬在一团的两个猫,喊一声“花胖子!心里想着小天使!”他就把眼睛睁圆了看着我的指尖,然后慢慢松开嘴跑到一旁去了。
这句话出自一部美国喜剧片,片名不太清楚了,港译大约是什么泡得美人归。一个小孩打小被封闭在塑料泡泡屋里,因为父母说他缺乏免疫力(片尾交代其实只是太溺爱他)。这个bubble boy后来遇到邻居家的小美女,和人家一起长大,后来为了追逐爱情穿戴着泡泡装游历美国各地,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当bubble boy青春期到来时和美女一起晒日光浴,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忘记发生什么了,总之他小鸡鸡硬邦邦了,然后十分惶恐地对自己说了几百遍妈妈教给的“心里想着小天使”仍不奏效,于是拿了个锤子敲下去……(喜剧片!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我们看到这里乐得不行。以后每次我们想说不要动歪脑筋的时候就说“心里想着小天使”。
其实从效果上讲,我觉得这句话还不如“心里想着便便藏”或“心里想着鼻涕虫”来得有效。但之所以bubble boy的妈妈这么教,是因为人们在意识里普遍还把性与罪恶感相连的缘故吧,所以要想最纯洁的东东。
时常觉得花生和kiki都很可怜。两个小孩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体到心理的变化,被本能驱使而行事。花生有时候坐在他的毯子上倚着柜子,两腿张开埋头舔小鸡鸡。过去叫一声“花生”,他抬起头来两眼发直表情茫然,一只前爪耷拉下来捂住要害,十分无辜的样子。这时候绕到旁边偷看,会发现那个超小的棍棍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花生他有没有觉得很high?
这副德性让人想起电影American Pie里的青春冲动少年,小头一硬大头积水。可是难道我们那个时候,对于性就不是那么懵懂又充满憧憬,期待又充满焦虑吗?难道不是每个年方二八的男生,都曾有过莫名其妙勃起如铁无法消退的尴尬吗?所谓的这个世界对有青春的人很残酷,有青春的人对这个世界很残酷,不也是由于这种莫名的坚硬和坚硬的理想和柔软暧昧的现实世界不兼容而带来的血肉模糊吗?
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里借野猫的口谈到性欲,说那东西一来,脑子里嗡的一下,因此而迷路。王小波则在《我的阴阳两界》里论及:“与此相似,我的生活也有硬软两个时期,浑如阴阳两界。软了以后,回想起过去是如此的硬,简直不敢相信我也会有软的时候。”——是不是有种怀念峥嵘岁月的伤感呢?还是超脱了本能冲动之后的感慨?
心里想着小天使。家养的猫作为宠物,被去除性欲,其实自身已经变成了小天使这种无性的存在。环境使然,他们无权选择,选了也无法表达。那我们呢,在生活的倾轧下,努力做出的选择又有多少自由可言?各种欲望和本能有多少在文明的背景下被阉割?其实想一想,都不知道是进化还是异化。
本文发表于03年冬某期《国际先驱导报》
相同的是性,不同的是不需要谎言,“真实”是她们的致命武器;也不再是录像带,互联网才是统治新千年的媒体和全球化的公共空间,纷繁若星辰的传奇以光速在这里上演、爆发和落幕。然而网络中奔腾的内容与苏美尔人泥板或者殷墟甲骨所承载的又有多大不同呢?无非饮食、男女。
木子美在整个华语互联网掀起了一场风暴,无关饮食,事关男女。她轰动的原因主要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说了些什么,或者说写了些什么。然后就有了一千种谩骂、吹捧或专家评论;然后听说她要出书;然后听说她被单位开除(另一种说法是主动辞职)……
但作为里程碑式事件,“木子美”这个名字恐怕不仅仅与中国的性解放历程写在了一页上,更写进了媒介发展史:本被某些精英预测为“人类全新知识管理方式”、“虚拟知识共同体”的博客,靠一个女人的床第故事真正扑向了中国的普罗大众。更有趣且反讽的事情是以“网络反黄”为己任的“博客中国”网站,却因为与木子美发表日记的“中国博客网”域名相似,而在一日内访问量暴增十倍,可谓沾了“黄”光……
在这一切之外,或许包括木子美在内的许多人都不知道,早在她之前已有一个女人,做博客,写性事,出畅销书,当了名人。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珠,不同的她是美籍华裔,故事发生的地点在美国,而且性是她的职业,换言之,她是个妓女。
应召女与作家难分你我
相比木子美,关翠茜似乎幸运许多。《一位曼哈顿应召女郎的日记》是她的第一部带有自传体色彩的小说,就得以被《纽约时报》长篇报道并一炮而红。在Barnes&Noble的橱窗里,这本书和《哈利·波特》、《杰克·韦尔奇自传》这些世界级畅销书并肩而立。看得出来除了神奇的魔法天地和代表财富与成功的商业天才之外,一个充斥着性的世界一点都不比幻想或者金钱黯淡。
关翠茜有着中国女人典型的杏眼和脸型,她的爷爷一百年前从中国移民南美,到她这代已经有多国混血。她30出头,像其他纽约时髦女人一样喜爱名牌手袋和香水,拥有稳定的交际圈子,定期美容做脸,进出一流饭馆。如今她是畅销书作者、报刊专栏作家和网络博客,但这一切的源头是她20年来的皮肉生涯。
关翠茜在《一位曼哈顿应召女郎的日记》中化身为同样是14岁便开始做妓女的陈南茜。她颇为自豪于自己的“职业”水准并展示给读者一个与他们的想像大有出入的天地。她并不羞涩于称自己“PONY”(Prostitutes of New York,纽约妓女)。在这本日记体裁的小说中,你很难分辨哪里是关翠茜哪里是陈南茜:她谨慎而体贴,她不用香水,是为了避免让她的已婚客户沾上麻烦,她从不评判男人,是以他们愿意向她倾诉。女主角的未婚夫是一位成功的华尔街商人,对她的“生意”全不知情。在他要求同居的建议和自己的性工作之间,女主角的两难处境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一连串不大不小的麻烦和趣事,也抓住了读者们的心。
是解放还是奴役?
美国同样有保守派,有评论家在置疑:“这样的小说能教给女孩们什么?”但无疑读者热衷的很,销量和潮流说明一切。
在过去一年半里,美国就有十多本关于皮肉生涯和脱衣舞女的书出版,而且都卖得不错。但最为畅销的还是关翠茜的小说,小说脱胎于她过去两年里在著名博客网站“沙龙”开设的博客专栏--这个拥有大批拥趸的专栏的名字显然在模仿当红剧集《欲望城市》--“性工作者与城市”。但关翠茜自己也没想到,《欲望城市》的主创之一德伦·斯达相中了她的小说并有意将之搬上荧幕,并号称要请茱丽亚·罗伯茨来主演。
“妓女文学”在美国的走红自有其背景。一方面,女权主义者们日渐将皮肉生涯视作妇女工作的正当选择之一,她们的言论自由当然就更加神圣不可侵犯。另一方面,色情已经泛滥到社会每个角落。正像关翠茜在接受一家杂志采访时谈到的那样,一位资深脱衣舞女对她感叹,初出道时买套“像样的”演出服装非得到性商店不可,而如今,在各大超市和名牌专卖店就可以找到这类“职业装”,小甜甜布兰妮的小热裤随着歌声传遍四方,如今十五六岁的女孩们聚会的着装简直就是当年脱衣舞的行头。这似乎是个悖论,究竟是解放还是奴役?究竟是自由还是禁锢?
性事有如自由撰稿人
中国文坛前几年流行“美女作家”,现在又有了木子美这样的“性博客”,但看起来像关翠茜这样的“妓女作家”还未曾也不会很快涌现。国情决定了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关翠茜和美国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威廉姆斯·雷奎斯特在华盛顿书展上擦肩而过并相互致意,她并不把自己看作妓女而是一位纳税人。
而相比某些“美女作家”的矫揉造作,关翠茜表现得坦诚自信:“和女性做爱我比较有压力,因为我不知道是否能让女人满足,但我从不怀疑自己能让男人满足。”她说14岁做妓女是因为从小就对性、爱、成人世界存有幻想。性事有如做自由撰稿人,同样需要训练有素。而她自己并没有性怪癖,讨厌“SM”。但付费的性伴作为社会禁忌本身就给人带来刺激。
她给嫖客们的忠告是:“不要去费力投入,让女孩来做所有的事情,这会让她们工作情绪高涨。”而对于工作的评价则是:“这并非只是个活儿,而是表演,这会让一切变得有趣。”
在风暴中心,关翠茜一面享受出书带来的名利,一面冷眼对待批评或者追捧,带着她职业性的冷静、冷漠和嘲讽的微笑。她对批评的回答比所谓“美女作家”们简洁有力:“作为妓女,你应当知道你不可能适合每个人的口味。”而你知道她眼中嫖客最失礼的举动是什么吗?“一些年轻人以为和妓女做爱的最好方式是表现得像个情人,他们竟然尝试着要吻我,这真是大错特错!”错在哪里?关翠茜嗤之以鼻:“这太不职业了!”
如果关翠茜遇到了木子美,不知道是前者批评后者“不职业”,还是后者为自己并未出卖肉体换取金钱而自豪?不论如何,第一,我们听到她们的声音,应当感谢社会的宽容,文明的进步;第二,假如你是男人,且曾经、正在或想要饶有兴味地阅读她们的记录和表达,消费她们或其他女子的美色,或“每过6秒就会想到有关性的事情”(休·格兰特语),那么请不要轻易攻击谩骂她们更不要做令人不齿的伪君子;第三,假如你是女人,且多少对她们的生活方式有些憧憬、羡慕或者遐思,请切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一切选择皆有代价,更重要的是:“以上表演均为专业人员演出,观众请勿轻易模仿,否则一切后果自负!”